高考必看散文:鼻子底下就是路
其實路一直就在我們的腳底下?,F(xiàn)在請欣賞學(xué)習(xí)啦小編帶來的高考必看散文,相信這些文字對你會有所幫助的。
高考必看散文:鼻子底下就是路
走下地下鐵,只見中環(huán)車站人潮洶涌,是名副其實的"潮",一波復(fù)一波,一濤疊一濤。在世界各大城的地下鐵里香港因為開始得晚,反而后來居上,做得非常壯觀利落。但車站也的確大,搞不好明明要走出去的卻偏偏會走回來。
我站住,盤算一番,要去找個人來問話。雖然滿車站都是人,但我問路自有精挑細選的原則:
第一、此人必須慈眉善目,犯不上問路問上兇煞惡神。
第二、此人走路速度必須不徐不急,走得太快的人你一句話沒說完,他已竄到十公尺外去了,問了等于白問。
第三、如果能碰到一對夫婦或情侶最好,一方面"一箭雙雕",兩個人里面至少總有一個會知道你要問的路,另方面大城市里的孤身女子甚至孤身男子都相當(dāng)自危,陌生人上來搭話,難免讓人害怕,一對人就自然而然的膽子大多了。
第四、偶然能向慧黠自信的女孩問上話也不錯,他們偶或一時興起,也會陪我走上一段路的。
第五、站在路邊作等人狀的年輕人千萬別去問,他們的一顆心早因為對方的遲到急得沸騰起來,那里有情緒理你,他和你說話之際,一分神說不定就和對方錯過了,那怎么可以!
今天運氣不錯,那兩個邊說邊笑的、衣著清爽的年輕女孩看起來就很理想,我于是趕上前去,問:
"母該壘,(不該你,即對不起之意)'德鋪道中'頂航(頂是"怎"的意思,航是"行走"的意思)?"我用的是新學(xué)的廣東話。
"啊,果邊航(這邊行)就得了(就可以了)!。
兩人還把我送到正確的出口處,指了方向,甚至還問我是不是臺灣來的,才道了再見。
其實,我皮包里是有一份地圖的,但我喜歡問路,地圖太現(xiàn)代感了我不習(xí)慣,我仍然喜歡舊小說里的行路人,跨馬走到三岔路口,跳下馬唱聲偌,對路邊下棋的老者問道:
"老伯,此去柳家莊悅來客棧打哪里走?約莫還有多遠腳程?"
老者抬頭,騎者一臉英氣逼人,老者為他指了路,無限可能的情節(jié)在讀者面前展開……我愛的是這種問路,問路幾乎是我的碰到機會就要發(fā)作的怪癖,原因很簡單,我喜歡問路。
至于我為什么喜歡問路,則和外婆有很大的關(guān)系。外婆不識字,且又早逝,我對她的記憶多半是片段的,例如她喜歡自己捻棉成線,工具是一只筷子和一枚制線,但她令我最心折的一點卻是從母親聽來的:
"小時候,你外婆常支使我們?nèi)ヅ芡?,叫我們到XX路去辦事,我從小膽小,就說:'媽媽,那條路在哪里?我不會走啊!'你外婆脾氣壞,立刻罵起來,'不認(rèn)路,不認(rèn)路,你真沒用,路--鼻子底下就是路。'我聽不懂,說:"媽媽,鼻子底下哪有路呀?"后來才明白,原來你外婆是說鼻子底下就是嘴,有嘴就能問路!"
我從那一剎立刻迷上我的外婆,包括她的漂亮,她的不識字的智慧,她把長工短工田產(chǎn)地產(chǎn)管得井井有條的精力以及她蠻橫的壞脾氣。
由于外婆的一句話,我總是告訴自己,何必去走冤枉路呢?寧可一路走一路問,寧可在別人的恩惠和善意中立身,寧可像賴皮的小幺兒去仰仗哥哥姐姐的威風(fēng)。漸漸的才發(fā)現(xiàn)能去問路也是一狀權(quán)利,是立志不做圣賢不做先知的人的最幸福的權(quán)利。
每次,我所問到的,豈只是一條路的方向,難道不也是冷漠的都市人的一顆猶溫的心嗎?而另一方面,我不自量力,叩前賢以求大音,所要問的,不也是可渡的津口可行的阡陌嗎?
每一次,我在陌生的城里問路,每一次我接受陌生人的指點和微笑,我都會想起外婆,誰也不是一出世就藏有一張地圖的人,天涯的道路也無非邊走邊問,一路問出來的啊!
高考必看散文:常常,我想起那坐山
常常,我想起那坐山。
它沉沉穩(wěn)穩(wěn)的駐在那塊土地上,像一方紙鎮(zhèn)。美麗凝重,并且深情地壓住這張紙,使我們可以在這張紙上寫屬于我們的歷史。
有時是在市聲沸天、市塵彌地的臺北街頭,有時是在擁擠而又落寞的公共汽車站,有時是在異國旅舍中憑窗而望,有時是在扼腕奮臂、撫胸欲狂的大痛之際,我總會想起那座山。
或者在眼中,或者在胸中,是中國人,就從心里想要一座山。
孔子需要一座泰山,讓他發(fā)現(xiàn)天下之小。
李白需要一座敬亭山,讓他在云飛鳥盡之際有“相看兩不厭”的對象。
辛稼軒需要一座嫵媚的青山,讓他感到自己跟山相像的“情與貌”。
是中國人,就有權(quán)利向上帝要一座山。
我要的那一座山叫拉拉山。山跟山都起起手來了
“拉拉是泰雅爾話嗎?”我問胡,那個泰雅爾司機。
“是的。”
“拉拉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他抓了一陣頭,忽然又高興地說,“哦,大概是因為這里也是山,那里也是山,山跟山都拉起手來了,所以就叫拉拉山啦!”
我怎么會想起來用國語的字來解釋泰雅爾的發(fā)音的?但我不得不喜歡這種詩人式的解釋,一點也不假,他話剛說完,我抬頭一望,只見活鮮鮮的青色一刷刷地刷到人眼里來,山頭跟山頭正手拉著手,圍成一個美麗的圈子。風(fēng)景是有性格的
十一月,天氣一徑地晴著,薄涼,但一徑地晴著,天氣太好的時候我總是不安,看好風(fēng)好日這樣日復(fù)一日地好下去,我說不上來地焦急。
我決心要到山里去一趟,一個人。
說得更清楚些,一個人,一個成年的女人,活得很興頭的一個女人,既不逃避什么,也不為了出來“散心”——恐怕反而是出來“收心”,收她散在四方的心。
一個人,帶一塊面包,幾只黃橙,去朝山謁水。
有的風(fēng)景的存在幾乎是專為了嚇人,如大峽谷,它讓你猝然發(fā)覺自己渺如微塵的身世。
有些風(fēng)景又令人惆悵,如小橋流水(也許還加上一株垂柳,以及模糊的雞犬聲)它讓你發(fā)覺,本來該走得進去的世界,卻不知為什么竟走不進去。
有些風(fēng)景極安全,它不猛觸你,它不騷擾你,像羅馬街頭的噴泉,它只是風(fēng)景,它只供你拍照。
但我要的是一處讓我怦然驚動的風(fēng)景,像寶玉初見黛玉,不見眉眼,不見肌膚,只神情恍惚地說:
“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
他又解釋道:“雖沒見過,卻看著面善,心里倒像是遠別重逢的一般。”
我要的是一個似曾相識的山水——不管是在王維的詩里初識的,在柳宗元的永州八記里遇到過的,在石濤的水墨里咀嚼而成了痕的,或在魂里夢里點點滴滴一石一木蘊積而有了情的。
我要的一種風(fēng)景是我可以看它也可以被它看的那種。我要一片“此山即我,我即此山,此水如我,我如此水”的熟悉世界。
有沒有一種山水是可以與我輾轉(zhuǎn)互相注釋的?有沒有一種山水是可以與我互相印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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