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母親忌日隨筆
寫在母親忌日隨筆
先人的卒日稱忌日,每逢忌日設(shè)筵席祭祀稱為做忌日。那在母親忌日那天,大家都寫了哪些隨筆?來看看學習啦小編精心為你整理寫在母親忌日隨筆,希望你有所收獲。
寫在母親忌日隨筆篇一:寫在母親去世一周年的忌日
2011年10月14日晚,我母親匆忙地離開了這個世界,甚至沒有留下只言片語。母親病故這天,距離8月4日她的鉆石婚慶典只過了71天。
10月14日傍晚我母親因左冠狀動脈前降支梗塞發(fā)生心臟猝死,帶著太多的遺憾離開了這個她眷顧的世界!我們當時都懵了,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只覺得這是一場噩夢,不可能是真的。
我的母親去世時虛歲82歲,按照中國人的常理,壽命已經(jīng)不算小了。但是我卻覺得我母親屬于英年早逝,因為82歲的壽命與她的期望值相差甚遠,去年春節(jié)期間,我母親還信心滿滿地說還要再活二十年。我絲毫也不懷疑她這句話的真實性,因為在我的印象里,母親身體一直很好,總是精力充沛,壯心不已,走三四里路根本就不用打車。雖然已經(jīng)年逾80歲,但是心理年齡好像只有18歲。她還有太多太多的愿望沒有實現(xiàn):她還差三個月就可以看到她的重外孫輩(長外孫劉洋的孩子)問世,她還沒有見到次外孫和三個孫子結(jié)婚。本來按照我母親的健康狀況,這一切只是遲早的事,都能等得到的,我總覺得母親的生命是遙遙無期的。可是現(xiàn)在母親突然地卻走了,永遠地走了,到了另一個世界,與我們陰陽兩隔了!
母親自幼天資聰穎,她6歲上小學,12歲考入昌黎匯文中學,我母親在中學階段學習成績非常優(yōu)秀,無論大小考試都能穩(wěn)拿全班第一。高中畢業(yè)后她報考了5所大學:清華、北大、南開、中法大學(后與南開合并)、天津師大(后改名河北師大)。1948年正值昌黎解放,整天炮聲隆隆,母親無法靜下心來很好地復習功課,故清華和北大沒有考取,但是她被南開、中法大學和天津師大錄取了。當時我姥爺覺得一個女孩子讀到高中畢業(yè),文化已經(jīng)不算淺了,不愿意讓她再到大學里繼續(xù)深造,去南開和中法大學就讀是要付學費和生活費的,沒有家庭的資助,我母親自然是讀不起的。還好天津師大不要學費,飯費也全免,我母親便就讀于天津師大,1952年畢業(yè)。
我母親大學畢業(yè)以后,被分配到中國人民大學工農(nóng)速成中學任教。她教過的學生,都是各條戰(zhàn)線上的精英。她曾教過高玉寶、吳云鐸、郝建秀。郝建秀比我母親小兩歲,1953年至1956年在人民大學工農(nóng)速成中學進修。
我們家是一個多子女家庭,在那個年代,雙職工家庭最多只有兩個孩子,而我們家兄弟姐妹一共5人,孩子的間距又很近,我母親自然照顧不過來,由我姑姥姥幫助帶孩子,我們都是由我姑姥姥帶大的。母親沒做過飯,但是她會裁剪、縫制衣服,她沒看過任何裁剪書籍,但是她手巧,敢下剪子,把舊衣服拿過來看一下,就照葫蘆畫瓢地剪出衣服的輪廓,那時我們家有一臺縫紉機,我們5個孩子的衣服基本上都是由我母親自己做,雖說衣服樣式不是多么時髦,但還算合體,在那個年代,能穿上一件新衣服已經(jīng)是難得的幸運了。記得那時一到小年,我母親便買布忙著為我們做衣服,一直忙到臘月29的晚上,大年30清早,當我們睜開睡意惺忪的雙眼時,一身新衣服已經(jīng)放在了枕邊。
我剛上初中時,母親任我們班的班主任。那時學校基本不上文化課,學生整天寫批判稿,一次有一位同學寫批判稿,“殘渣余孽”四個字不會寫,就問我母親,我母親便寫在了黑板上。那時黑板的上方寫著“祝毛主席萬壽無疆!”于是有個同學就告訴了工宣隊,說我母親在“祝毛主席萬壽無疆!”的下面寫了“殘渣余孽”,說這是政治問題,幸虧工宣隊的貧下中農(nóng)代表、正明山的孫大伯沒有給我母親上綱上線,他說,“老師是毛主席派來的,你們要相信老師。你們有不會寫的字問老師,老師不往黑板上寫往哪里寫?”當時貧下中農(nóng)代表的話自然是一言九鼎,我母親才躲過這一劫。
我母親是一位非常堅強的女性,盡管她在解放后歷次運動中都沒有任何政治歷史問題,但是我父親在“”中隔離受審還是使她受到了牽連,當時她雖然悲傷,卻沒有流過眼淚。
1968年偉大領(lǐng)袖毛主席關(guān)于知識青年和城鎮(zhèn)居民上山下鄉(xiāng)的指示下達后,她帶頭寫申請要堅決響應毛主席的號召,帶領(lǐng)全家到農(nóng)村插隊落戶。我是家里最大的孩子,那時只有13歲,我的三弟才5歲,由于家里沒有勞力,學校工宣隊沒有批準我母親的申請。
1969年冬天,我母親參加了農(nóng)村斗批改宣傳隊,在我們縣的東牛欄村一呆就是一年,連過春節(jié)都沒有回過家,家里就剩下了我們5個孩子,其窘迫程度可想而知。
我母親在農(nóng)村表現(xiàn)得非常出色,當時斗批改宣傳隊在老鄉(xiāng)家里住,每天早晨她都要給老鄉(xiāng)家挑水,那時的農(nóng)村都是大口井,需要用扁擔擺水,她在家里從來沒挑過水,我真不敢想象她當時是怎么挑水的,要是掉到井里怎么辦?想起來真是后怕。
東牛欄村的生產(chǎn)隊長撂挑子以后,很多社員都要選我母親當隊長。由此看來,我母親那時確實表現(xiàn)很好,才贏得了眾多社員群眾的信任。
1979年我父親被平反昭雪,我們家除了我1977年因體檢時血壓偏高沒被正規(guī)大學錄取,1979年上了電大,我的弟弟妹妹在“”后的高考中都考上了正規(guī)大學。我母親終于迎來了陽光明媚的春天!
我母親一生堅信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對共產(chǎn)主義事業(yè)抱有堅定的信仰。她雖然不是黨員,卻是一個名符其實的黨外的布爾什維克。即使已到80歲高齡,她仍然時刻地關(guān)心國家、世界大事。她平時生活十分節(jié)儉,無論什么食品,不放到變質(zhì)是根本舍不得吃的。記得2002年我給她買了8兩松子和半斤腰果,她好幾年都沒舍得吃,最后全部變了質(zhì),根本就不能吃了,只好扔掉了。然而,2008年5月12日汶川大地震發(fā)生后,我母親卻慷慨解囊,為地震災區(qū)捐款1000元人民幣。
母親在世時,我雖然沒有從內(nèi)心里對她不孝敬,但是也沒有對她給予較多的寬容和理解。由于“”中我父親受沖擊,我母親有些心理障礙,她在外面受到了委屈和歧視,回到家里就拿我當做出氣筒,當時我雖然知道母親心情不好,很少頂撞她,但是也沒有從內(nèi)心深處覺得成為她的出氣筒是光榮的,心里對她還是有些許哀怨。
近年我父母年事已高。我前年9月份退休以后就擔負起給他們做飯的任務。由于我母親有些心理問題,對我做飯總是處處挑毛病,我便認為她是故意沒茬找茬,對她的態(tài)度也不夠好。甚至說,現(xiàn)在不是“”年代了,你沒有任何理由再拿我撒氣了,我再也不當出氣筒了?,F(xiàn)在想起來,內(nèi)心里非常愧疚。我對別人尚能寬容,對自己的母親為什么就不能給予足夠的理解和寬容,非要榛子黃栗子黑地爭辯呢?
直到現(xiàn)在,我仍然不相信母親離開我們是真的,好像這一切只是一場噩夢,噩夢醒來以后,母親就會回來!
母親的病故是我們心中巨大的、長久的痛!母親在世時,我們永遠都是孩子,母親走了,一瞬間我們長大了!
今天是母親去世一周年的忌日,謹以此文祭奠母親,愿母親的在天之靈永遠保佑我們!
長女楊每寧寫于母親去世一周年的忌日
寫在母親忌日隨筆篇二:永恒的瞬間
今日是母親周年忌日。何以為念? 唯有一炷香,幾行字。
念父母一生,似乎一直在躲避。躲避那個強烈的“農(nóng)民式平等意識”所推動的亂世對知識和知識分子的摧殘。他們的躲避還是成功的:靠出色的工作和他人無法企及的能力,還有偽裝了的自我,和寬廣散淡的胸懷。
父親走時并沒有放棄生的努力,不想留下母親一個人。他最后的兩句話只是“睡覺,睡覺…”,希望獲得一次好的睡眠,來日與疾病抗爭。他走了,沒有寫任何回憶錄之類,只留下幾百萬字的譯稿、譯作。對他的工作我了解得不多。晚年他曾和我談起一個美國人:他當年審訊過的一個飛機被我們擊落的美國飛行員。“美國人最狗熊了,不用審,生怕說出的東西太少,我們會折磨他。我拿個剃刀要給他刮胡子,他以為要處決他,嚇得跪在地上…,不知他現(xiàn)在怎么樣?”當時這故事我當笑話聽。如果做兒子的能多上點心,在美國時,去找找這個美國兵,也算為父親的一段歷史寫個“后記”之類的東西安慰下他老人家。他走的時候來得人很多,各種帶些神秘色彩的人物,可惜我都不認識。他的很多生平歷史也就都永久地藏起來了。
母親的離開和父親的很不同。最后那段日子里,有一日她忽然對我說:“我都快要死了,我絕不躺在病床上死”。我不許她“亂講”。她說:“是時候給你們留出空間了。”她去世前些天面對父親的遺照大聲背誦了一些詩句,如“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之類。去世的前日,打發(fā)我“走,快走”(那段時間我一直打算出差長沙,看她的情形不太對,拖著沒去)。當晚她自己穿金戴銀的,寫了些財務方面的數(shù)據(jù),比如銀行帳戶,密碼。早上等其他人都離開家。讓保姆推她到院子里,在早春和煦的陽光中,頭一歪,就那么坐化了。
母親生于名門。我的外祖父劉揆一是辛亥前輩。后來出任民國的工商農(nóng)林總長,卻不肯和袁世凱,和后繼的段祺瑞等輩沆瀣為伍。將“賣國條約”透露給報紙,引發(fā)了五四運動,自己則只身避禍天津租界。他另一個大的貢獻是為周恩來、鄧小平一班留學生出國籌集提供款項。毛澤東當時在北京求學,因有同鄉(xiāng)的關(guān)系,時常到外祖父的寓所并得到各種照顧。
這樣出身的母親在那個時代的遭際可以想象:劃了右派,出牛棚后貶到一個偏僻的中學教書。不曾想,就這樣教了30年,育人無數(shù)。她告訴我,在她的最后一堂課結(jié)束時,她放下粉筆,感到“說不出的”輕松,自語道:“下輩子我還要做教師”。為了維護文化和知識的尊嚴,她盡了自己的努力。
母親這樣的人,最尊重文化和知識。那個破壞文化的時代給她帶來的巨大心理落差和無力感,和由此產(chǎn)生的心靈折磨一直延續(xù)到她生命的最后。去世不久,我拿起她仍然在讀的陳寅恪,王陽明的著作翻閱,試圖體味她的心境。
她很少提及她的苦楚和磨難。對于“”時期的遭際也只和我提過一次,卻是當個笑話談出來:當時一起在牛棚的還有中國京劇院的雷校長,因為雷校長的父親曾為向報紙透露消息一事追緝過我的外祖,所以雷先生和我母親互開玩笑,“咱們是世仇”,所以要“互相批斗”。她對“世仇”的雷先生頗有親近感,而對“世交”的毛澤東則微詞不斷。
“格物致知”這四個字,就是我在當時讀母親的書,并聯(lián)想到高爾夫理論研究后的一個感悟。當時曾寫過一文,希望學生們有些“格物致知”的精神。近日看到不少朋友在討論“意念”,突有所想地在有償處留下一行字:先“格物”,而后“致知”。侯根旁若無人在酒店大堂體會揮桿,Kelly窮40年時間寫一本百來頁的小書“The Golf Machine”。我們有很多書還沒讀,很多實驗還沒做,現(xiàn)在就談“意念”似乎為時尚早。
這個90后很有些道理,“格物”與“致知”的先后本就是千年話題,但“心誠”則不能少。
不過,話說回來,大家談“意念”玩玩兒也是“不亦悅乎”,何須“厚非”?高爾夫本就是一個游戲,又不是治國濟世,搞到“高處不勝寒”,連“撿起根柴火燒死你”的人都沒有了,豈非無趣的很?
好了,寫了這些字,心境松下來,又可“游戲人生”了。人類的每個“個體”在人類的發(fā)展史面前,不管其成就如何,也不管“悟道”還是“沒悟道”,所具有的價值不過“傳宗接代”耳,完成延續(xù)生命的工作就算盡責了,即使沒盡責,盡有大把人在干活,去他的吧!
或許這就是我父母傳遞給我的,和我希望傳遞給我的后輩的:散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