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寫的詩
徐志摩故居建成于1926年,是一幢中西合璧式的小洋樓。故居建筑面積600平方米,前后兩進,主樓三間二層,前帶東西廂樓。后樓亦三間,屋頂有露臺,可登臨。下面就是小編給大家?guī)淼男熘灸υ?,希望能幫助到大?
徐志摩寫的詩(精選篇1)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在夢的輕波里依洄。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她的溫存,我的迷醉。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甜美是夢里的光輝。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她的負心,我的傷悲。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在夢的悲哀里心碎!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黯淡是夢里的光輝。
徐志摩寫的詩(精選篇2)
什么無名的苦痛,悲悼的新鮮,
什么壓迫,什么冤屈,什么燒燙
你體膚的傷,婦人,使你蒙著臉
在這昏夜,在這不知名的道旁,
任憑過往人停步,訝異的看你,
你只是不作聲,黑綿綿的坐地?
還有蹲在你身旁悚動的一堆,
一雙小黑眼閃蕩著異樣的光,
像暗云天偶露的星稀,她是誰?
疑懼在她臉上,可憐的小羔羊,
她怎知道人生的嚴重,夜的黑,
她怎能明白運命的無情,慘刻?
聚了,又散了,過往人們的訝異。
剎那的同情也許;但他們不能
為你停留,婦人,你與你的兒女;
伴著你的孤單,只昏夜的陰沈,
與黑暗里的螢光,飛來你身旁,
來照亮那小黑眼閃蕩的星芒!
徐志摩寫的詩(精選篇3)
一
這西窗
這不知趣的西窗放進
四月天時下午三點鐘的陽光
一條條直的斜的羼躺在我的床上;
放進一團搗亂的風片
摟住了難免處女羞的花窗廉,
呵她癢,腰彎里,脖子上,
羞得她直 在半空里,刮破了臉;
放進下面走道上洗被單
襯衣大小毛巾的胰子味,
廚房里飯焦魚腥蒜苗是腐乳的沁芳南,
還有弄堂里的人聲比狗叫更顯得松脆。
二
當然不知趣也不止是這西窗,
但這西窗是夠頑皮的,
它何嘗不知道這是人們打中覺的好時光,
拿一件衣服,不,拿這條繡外國花的毛毯,
堵死了它,給悶死了它:
耶穌死了我們也好睡覺!
直著身子,不好,彎著來,
學一只賣弄風騷的大龍蝦,
在清淺的水灘上引誘水波的蕩意!
對呀,叫迷離的夢意像浪絲似的
爬上你的胡須,你的衣袖,你的呼吸……
你對著你腳上又新破了一個大窟窿的襪子發(fā)愣或是
忙著送玲巧的手指到神秘的胳肢窩搔癢——可不是搔癢的時候
你的思想不見得會長上那把不住的大翅膀:
謝謝天,這是煙土披里純來到的剎那間
因為有窟窿的破襪是絕對的理性,
胳肢窩里虱類的癢是不可懷疑的實在。
三
香爐里的煙,遠山上的霧,人的貪嗔和心機:
經(jīng)絡里的風濕,話里的刺,笑臉上的毒,
誰說這宇宙這人生不夠富麗的?
你看那市場上的盤算,比那矗著大煙筒
走大洋海的船的肚子里的機輪更來得復雜,
血管里疙瘩著幾兩幾錢,幾錢幾兩,
腦子里也不知哪里來這許多尖嘴的耗子爺?
還有那些比柱石更重實的大人們,他們也有他們的盤算;
他們手指間夾著的雪茄雖則也冒著一卷卷成云彩的煙,
但更曲折,更奧妙,更像長蟲的翻戲,
是他們心里的算計,怎樣到義大利喀辣辣礦山里去
搬運一個大石座來站他一個
足夠與靈龜比賽的年歲,
何況還有波斯兵的長槍,匈奴的暗筋……
再有從上帝的創(chuàng)造里單獨創(chuàng)造出來曾向農(nóng)商部呈請
創(chuàng)造專利的文學先生們,這是個奇跡的奇跡,
正如狐貍精對著月光吞吐她的命珠,
他們也是在月光勾引潮汐時學得他們的職業(yè)秘密。
青年的血,尤其是滾沸過的心血,是可口的:——
他們借用普羅列塔里亞的瓢匙在彼此請呀請的舀著喝。
他們將來銅像的地位一定望得見朱溫張獻忠的。
繡著大紅花的俄羅斯毛毯方才拿來蒙住西窗的也不
知怎的滑溜了下來,不容做夢人繼續(xù)他的冒險。
但這些滑膩的夢意鉆軟了我的心
像春雨的細腳揣軟了道上的春泥。
西窗還是不擋著的好,雖則弄堂里的人聲
有時比狗叫更顯得松脆。
這是誰說的:「拿手擦擦你的嘴,
這人間世在洪荒中不住的轉(zhuǎn),
像老婦人在空地里撿可以當柴燒的材料?」
徐志摩寫的詩(精選篇4)
深夜里,街角上,
夢一般的燈芒。
煙霧迷裹著樹!
怪得人錯走了路?
「你害苦了我——冤家!」
她哭,他——不答話。
曉風輕搖著樹尖:
掉了,早秋的紅艷。
倫敦旅次九月
徐志摩寫的詩(精選篇5)
戀愛他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他來的時候我還不曾出世;
太陽為我照上了二十幾個年頭,
我只是個孩子,認不識半點愁;
忽然有一天一…我又愛又恨那一天——
我心坎里癢齊齊的有些不連牽,
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的上當,
有人說是受傷——你摸摸我的胸膛——
他來的時候我還不曾出世,
戀愛他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這來我變了,一只沒籠頭的馬,
跑遍了荒涼的人生的曠野;
又像那古時間獻璞玉的楚人,
手指著心窩,說這里面有真有真,
你不信時一刀拉破我的心頭肉,
看那血淋淋的一掬是玉不是玉;
血!那無情的宰割,我的靈魂!
是誰逼迫我發(fā)最后的疑問?
疑問!這回我自己幸喜我的夢醒,
上帝,我沒有病,再不來對你呻吟!
我再不想成仙,蓬萊不是我的分;
我只要這地面,情愿安分的做人,——
從此再不問戀愛是什么一回事,
反正他來的時候我還不曾出世!